盛萧风走过来,撑着她的椅子靠背。他低下头,附在秦舟耳边。
很浓的古龙香水味,秦舟心里很明白,这是金钱的味道。耳边响起盛萧风低迷的犹如塞壬的声音,他说:“做我的女人。”极具蛊惑性的邀约。
秦舟的嘴唇渗出血来。
盛萧风对血腥味很敏感,他看到秦舟咬破的嘴唇,眼底的兽性更加猖獗。
秦舟低着头,她看似很淡定地问了一句:“好处?”
盛萧风反手捏着秦舟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你很穷。帮你还清三百万,不费吹灰之力。”盛萧风勾唇而笑,“如你所见,我很英俊。”
秦舟内心嗤笑。
“不够。我要你给我工作。”
盛萧风拍拍手:“好。”他的科技投出资本,正需要秦舟这样的人才。
“我的义务呢?”她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却带着一丝颤抖。
“你的身体。还有,要跟我去一个地方,不准告诉任何人。”盛萧风看着她眼里的默许,低下头,狠狠亲吻她的唇,舔舐着她的血。
秦舟忍着恶心,闭了眼睛,不做任何反抗。
她和盛萧风还认识不过一个星期。如他所讲,他很帅,很有钱,她可以背负着压力,少走几年。
而她不过就是一个世界的遗孤罢了。没有什么人爱过她,除了她自己。自己这样,应当还算体面,让这样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喜欢自己。她劝说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对自己滋生的厌弃。
“你笑什么?”盛萧风吻着感觉到她勾唇。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秦舟低头,逃避了盛萧风继续的吻。
盛萧风摸摸秦舟的脑袋:“对,你就是这么值钱。女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绝佳的资源,只是很多女人不会用罢了。”
秦舟心底涌起无名的愤怒,转而又是一阵的无力。
对,他是故意的。盛萧风故意说这句话来羞辱秦舟的。只有让这些女人感到低自尊,才能更好地操控她们的身心。
“盛萧风,你记住了。我是不会永远欠你的。”
盛萧风觉得被忤逆,于是怒极反笑:“你?你拿什么还三百万?不是我给你提供工作帮你还钱,你还在餐厅里洗碗,做廉价得要命的家教吧。”
秦舟想申辩些什么,可是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三百万,每年拿奖学金也不过三十万,家教,洗碗,她拼死累活十年,不够三百万一个零头。盛萧风如何在这样的年纪聚集了那样大的财富?铺天盖地的信息差压倒了她,迫使她向强权低了高昂着许多年的头。
“秦舟,你稳赚不赔。”盛萧风内心发笑,可表面上还是谦和有礼。
那一刻,秦舟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盛萧风像是神明一样,解了她燃眉之急。可是她内心总是没来由地涌起一股难过和无力。以前从未有过。所以她又觉得盛萧风像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在之后的岁月里,也证实了她强烈的第六感。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盛萧风提供的,是吃一口还五斗的天价午餐。
秦舟在过往的梦里昏昏沉沉醒来。
大梦一场,原来皆是从前。
她的眼皮微微闪动。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颜色令人在恐慌中感到安详。
她侧过头,看着附在病床边闭着眼睛的江柏延。她抬起还能动的那一只手,及其温柔地抚摸着江柏延的发。眼里的柔情与爱意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这让在监控那边的盛萧风怒火中烧。
贱人,贱人,怎么从不对我做这样的表情。
不就是因为他是富二代吗。不就是因为他满口仁义道德吗?
“秦舟,你醒了?”江柏延感受到她的爱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秦舟。
秦舟想对他笑笑,可是脸一动,脖子和脸肌肉就开始撕裂的疼。她能感觉到自己脸是肿的,歪的。很痛,很麻。
秦舟有点点难过地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江柏延摇头:“傻姑娘,你那么好看。”
“嘶……盛萧风,他真下得去手。”秦舟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肿脸,“不过,这就是他。”
“他为什么打你?”江柏延担心地看着她。
“还能因为什么,他这种男人,最听不得女人忤逆他。”
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掌控别人的生死,看不起女性。
“噢,对了,江柏延,你来这干嘛,送死吗?”
江柏延不回答她,只说:“你来这里呢。”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显然,江柏延知道了所有起因经过结果。
“你知道了,就更不应该来。我一个人行动倒方便些。”
“你看,”江柏延摇头,“你又把我推开了。秦舟,我不笨,我知道应该怎么配合你。可你一定不要只把自己置身于事内,我会担心。”
没有人会担心自己,这是秦舟此前以来独立和锋利的原因。
江柏延总是能让她犯浑。
秦舟现在虚弱得只想沉溺。她不再有勇气一次一次地推开这个温暖得能照耀她整个世界的人,可是自己的事情从来没办法让别人承担后果。在她第一次放纵自己沉溺的时候 ,她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自己的防线。到后面她想依赖江柏延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秦舟冷冷地望向监控摄像头一眼,她的心突然冷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