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工作室的卫生间卸妆洗澡,出来时日头已经有点偏西了,但暑热依旧逼人,两人就近找了家肯德基蹭空调,点了冰激凌吃。
“范年年?”一个穿着集英私立学校校服的男生拧眉看着她。
年年也不抬头,只掀了下眼皮瞥了他一眼,就又继续舀冰激凌吃。愚公虽疑惑,但见她没表示,也只当这男生不存在。
“趁我现在心情还不算太差,赶紧滚,顾敏忠我都照样收拾,”年年抬头冷笑道:“更何况你。”
“你......”那男生紧紧攥着拳头,满脸都是倔强愤懑。
“有些人就是这么没脸没皮啊。”年年把勺扔回冰激凌盒中,手肘支在桌面,搭着下巴,扬眉看着他道:“顾怀知,哦不,现在应该叫朱怀知,你妈小.三上位,还跟夜店的牛郎生了你这么个不知来历的野.种,母子俩丑事败露被顾家扫地出门,朱家也以你们为耻,真是丧家犬都比你们有体面啊。”
年年声音不小,边上坐着的几桌人都在往这儿看。
朱怀知从前在顾家被捧惯了,哪里会跟人吵架,没几句就被气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愚公只知道她打小就没父母,生父寡恩薄义另娶他人,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一段。眼前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但发育的明显没思齐好,至少个子都没思齐高,模样也差了些,更何况还是害了他岳母受苦早逝的元凶的儿子,更嫌弃了。不由默默提高了警惕,要是敢欺负他家小姑娘,就算这小子年纪再小也照样削他!
年年靠着椅背,面含讥讽,“还好我妈妈早早地离了那个火坑,就算她走得早又如何,可是我们全家人都爱她,也更爱我。如今顾家已经是个破落户,朱家更是连那小康之家都不如。真替你们母子俩悲哀,更替你们朱家悲哀。处心积虑抢来的东西,能侥幸一时,但侥幸不了一世啊。报应这东西,真是说来就来了呢。”又看着朱怀知身上的校服,笑道:“集英可不便宜,据我所知,一年光是学费就要二三十万呢,朱家还有能力给你支付吗?哎呀,给不起也没关系,你去顾家求求,给他们几句好话听听,说不定他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肯松口接济个千儿八百的也未可知呢。”
朱怀知这下可真的哭出来了,“你们太过分了!”
“过分?!”年年冷笑道:“呵,‘先撩者贱’这句话听过吗。是跟你似的先跑到别人面前找不自在了!还是像你妈一样恬不知耻抢别人男人了!亦或是给自己男人带绿帽子不够,还生下个不知道生父的野.种了!”
年年面带寒霜,“别跟我说你只是个孩子,这些都跟你无关!你们母子俩从前在顾家享受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妈妈早逝的痛苦之上,建立在我自小丧母的痛苦之上,我凭什么要放过你们!”
“贪官落马,其妻子儿女所用一分一毫皆由百姓身上盘剥而来,何曾真正清白无辜,你,亦是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