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影一年一度的光影盛宴还有一周的时间。
而此时,暮秋内盏盏华灯如月腾空,正是沈氏斥资十亿的《荼蘼花开五素馨》的首映礼。
《荼蘼花开五素馨》是邱恩诚近5年来的第一部作品,抛却巨大的投资不说,单是天影最高执事人邱恩诚,便是此剧的一特大卖点。
自平暗蝶离世后,盛威亚万千少女之梦——邱恩诚,便成为了穿梭于天影各地间的一个美丽传说。
3年来,没人再能有幸见到这位不出面便能虏获无数少女心的天影首席董事。
何况此剧还是邱林二人携手的处女作,昔日恨不得食对方之肉、寝对方之皮的情敌今日竟会同台,多少花火会重新点燃,刀光剑影也应不过是如此。因此,更是令人期待。
意外的是,光影盛宴上,林俊泽和邱恩诚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剑拔弩张,沈易安见二人如今也能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以为这二人已经悉数放下了前嫌。
本来二人都是影视界和商界不可多得的人才。优秀者相见,总是会惺惺相惜的吧!
沈易安在一旁转悠着酒杯,嘴角扬着仿若洞悉一切般的弧度,笑得深邃张扬。
林俊泽自进了这暮秋,就隐隐地觉着不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后背一直僵直着,还渗出了些许薄汗。
暮秋内处处酒红影绿,曼妙的笙歌和交错的觥筹并没有使他觉着快意。
自进了这暮秋,他便时常能看到暗蝶的身影,只不过转眼间便不见。他几次寻找也不果,或许是因为精神紧张,酒精的作用集聚着泉涌上来,使他深感晕眩。
林俊泽见眼前人影憧憧的不忍其扰,便步履不稳地晃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
“怎么?”
邱恩诚晃着酒杯,悠闲地走来:“一直不在状态啊。”
“你不也一样。”
林俊泽见是邱恩诚,便立刻抖擞精神,嘴角嗜着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看到她了?”
微晃着酒杯的邱恩诚动作一顿,原本温和的脸也变得青白。
“我也看到她了。”
林俊泽倒是镇静,只是眼前还存着浓重的重影:“看来,在这件事上,她对我们是公平的。”
……
“难道说,你没看见她吗?”
见邱恩诚始终闷声不语,林俊泽脸上的笑意渐浓:“看来,她还是更偏爱我一些。”
“那又有何用!”
在林俊泽迈腿离去前,邱恩诚木着脸开口:“不管怎么样,她不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边。”
林俊泽好不容易聚起的笑意骤然褪去,猛地捏紧了酒杯。
“如果说,她最后……”
邱恩诚顿了会儿,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开口:“真的跳了下去,亲眼目睹最残忍之事的,是你,无法像我一样可以怀抱侥幸,心存希望的,也是你。虽然我很遗憾,在最后的时间里,并不是我陪她度过,但在这件事情上,林俊泽,我们谁都没有,好过谁。”
林俊泽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酒杯,直至酒杯承受不了压力而破碎,那洒落一地的红酒在林俊泽的眼前蔓延,鲜艳的,像是当年纠缠在暗蝶身上的残血。
邱恩诚也仿若看见了,她穿着他当年亲手为她设计、制作的金丝软烟罗纱蝶衣,洁白的,像是他们初见那年的初雪。
她是那样美!
可是,却始终不属于任何人……
月转灯落,喧嚣过后,是纷乱的离去。
没有人发现,在暮秋幽暗的某个角落,一棵平淡无奇的街景树下,在斑驳的树影里,一个身穿白色长纱裙,戴着假面的女孩儿静静地看着一个个渐自远去的人们,那微卷的长发如黑夜一般倾斜而下,埋没了夏夜璀璨的星光……
邱恩诚一回栗清阁就直奔银杏树旁那最幽静的阁楼,横冲直撞地开了门后,直直提起练小提琴的女孩儿,一把钳住她的脖子。
“你是不是去了暮秋?是不是?”邱恩诚爆吼着。
“没,没有……”
房顶的灯光蒙昧地打在女孩儿纤细瓷白的脖颈上,淡黄色的光晕柔和地照射着她因窒息而微微扭曲的面容――那是一张和暗蝶毫无二致的脸。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敢出这个门,更不敢,去暮秋这样阔大的地方……”
“你真的没有踏出过这个门儿?”
邱恩诚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充斥着赤红的血,不断地喘着粗气。
早已惊动的丝临闻声而来,立马上前安抚着恩诚的情绪。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