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套话的机会,之溪说什么都不会错过,脑海纠结几秒后应下了,但说要回屋里拾掇一番。
就是给二白传个信。
“何须如此麻烦,陈氏的身形和你差不多,你换上她的就好。”贺宁远撩帘子进来,“带李姑娘过去吧。”
还未等之溪拒绝,就被人簇拥着走。
“我要回家换衣裳!”之溪厉声甩开扒拉在她身上的手,根本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众人面面相觑,没敢再上前。
“有什么我可以代劳的吗?”陈氏挥退侍从拉着道,“姑娘不必有所负担,喜欢的就挑去。”
对方面上带笑,但却是皮肉不笑的。
之溪平复情绪笑道:“那便谢过夫人。”
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之溪随她进屋换洗,进屋一眼便注意到与这屋内暗沉沉不同格格不入的刺绣。
明艳大气。
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
之溪没有换衣裳,只是简单洗去脸上的尘土,陈氏给她梳头。
“李姑娘还真是美人胚子,真令人艳羡。”
“夫人过誉了,夫人才真的是是美人胚子。”之溪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女子,“夫人瞧着面熟,夫人闺名可是陈慧娘?”
梳头的动作顿住,随后身后传来苦笑。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这是我的名字。”陈慧娘道,“李姑娘如何认得我?”
“你的刺绣绣得是极好的!我之前拉伙你一起做买卖,你忘了?”说起往事,之溪整个人精神奕奕,握住她的手道。
“这么好的绣工能有一番大作为!”
陈慧娘眼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像是什么裂开,但也是转瞬即逝。
她抽回手浅笑:“时候不早了,马车已经备好了。”
——
一个孩童躲在一旁看着衣着打扮华丽上马车,其中穿着麻衣的之溪格外显眼。
“哪来的东西,去去去。”侍从注意到他连忙驱赶开来。
小孩逃开拐进巷子里,朝秦执报告。
“之溪姐跟陈夫人一辆马车,他们现在准备去郊外。”说完朝秦执伸手,他把几块绿豆糕给他,小饼子狼吞虎咽吃起来。
秦执满脸脏兮兮的,若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人,只会认为他是个乞丐。
“你也不用担心,之溪姐能解决的。”小饼子见他目光幽幽看着远去的马车。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很好很好的关系,之溪姐是个很好的人,我相信她。我们平日没少之溪姐的照拂,她这样的好人吉人自有天相。”
他这话让秦执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能有这么多人支持。
“新来的?”
虽然是打着之溪的名号,但还是得探探底。
秦执点头示意。
“你都帮之溪姐干些什么?”这厮瞧着除了长得俊了些,目前还看不出来什么。
“做饭和分草药。”秦执脸不红心不跳道。
虽然之溪未曾说过自己要找什么样的人,但像她每日空闲便是一头扎在草药堆里头,饿得饥肠辘辘也才烧饭。
她要找的人要么就是能给她做好后备,要么就是能和她一同处理问题之人。
小饼子确认情况后答应给他送信。
军队平定叛乱回京理应走官道回去,但却绕了远路来到镇子上,属实是匪夷所思。
官老爷要做什么自有一番道理,只是宁静的生活被打破属实有些不满。
“那些人来了客栈后,大家都不敢来了。”小乞丐恨恨道,“有个穿黑甲的将军,他脸色跟他衣服简直就是一个颜色。”
“他叫什么?”秦执手上动作不可视一顿。
“好像是萧俨。”
——
明明是贺词远约她出来的,但现在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脸颊憋得通红。
“贺大公今儿只是约我出来看景的吗?”之溪先开个头。
“当然不只是看景,今日还有一个事情想和姑娘说明白。”贺词远鼓起勇气,直勾勾看着她,“在下想娶姑娘为妻。”
之溪以为他会说喜欢自己,但这直接跳过喜欢,直达嫁娶着实让她一惊。
“在下仰慕姑娘许久,但碍于身体的缘故一直没有机会。”贺词远苦笑,“但姑娘若是嫁给我,我一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你娶进门,做贺家的大夫人,我若有什么,便一定有你一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注视着他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姑娘是信不过在下吗?”贺词远说着就把别在腰间的玉佩取下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之溪把玉佩推了回去:“我信你,只是天下的女子那么多,那么好,你肯定能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她也喜欢你的。”
贺词远眉目柔和淡然,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之溪收回目光:“我待公子只是医师对患者的照顾之情,并无男女之情。公子莫要多想。”
“我们可以慢慢来,日子还那么长不是?”
之溪只是一笑而置。
彼此都不是孩子了,贺词远明白她的意思,但并未偃旗息鼓。
“你要的我都能给你,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愿意跟我。”
他这话说得急切。
“你想要什么”
这话反正也放在这了,贺词远让人送她回去,并让她好好考虑。
好好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她提亲,虽然说不出哪里怪,但隐约觉得不对劲。
巧合也不可能这么巧。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申时。
事情接二连三的,她可不相信有那么碰巧的事。
“停车!”之溪喊住人,“前面的路泥泞得很,我自己回去就行。”
下车后之溪并未回去,则是拐进一条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