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冷沦先生有吃别人剩下的癖好。”
雷伯恩绕过书桌,弯腰靠近冷沦靳,他说话时的气流呼出来,洒在冷沦靳眼皮上。
“为了一枚要送出去的条戒,至于冒着被吸血鬼咬一口的风险,做这么大的牺牲?”雷伯恩一条腿压进了沙发,那里立马显出一个受压后的凹窝,他的手指滑过冷沦靳喉结,问,“要我亲哪儿?这儿?还是……再往上一点?”
冷沦靳压下雷伯恩后颈,跟他视线齐平:“接个吻,怎么样?”
近到了一定程度,又听他这么说,雷伯恩偏头避开,语气陡然一变:“不怎么样,我拒绝。”
“东西还没到手就翻脸不认人?”
冷沦靳本来半握着条戒的手在雷伯恩去夺的瞬间蓦地收紧,雷伯恩胳膊一别抵住冷沦靳的脖子,抓住他拿着戒指的小臂,神色里竟然带着意外的顽固和执着。
冷沦靳不受限的那条胳膊猛地扳过雷伯恩的腰,就着封喉的姿势把他按进怀里,蹭开耷拉在雷伯恩脖子上那几片扯烂的布料,强硬地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冷沦靳!”
雷伯恩拿到了条戒,冷沦靳手背上长了眼似地,瞅准这个时机挣脱桎梏,反捏住雷伯恩后退的腕骨,让他正面坐在自己大腿上捱着他的噬咬。
冷沦靳抵住他领口,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花香:“雷伯恩,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在伪装还是真心实意?”
明明要亲我的人是你,拒绝我的也是你,我这样吻你、抱你,你真的躲不开吗?
“滚……”
冷沦靳一笑,兀自松了手:“条件达成,戒指给你了。”
雷伯恩衣衫不整地从冷沦靳大腿上起来,他身体有点抖,冷沦靳刚刚碰他的时候发现了,他看着雷伯恩垂下去的手碰到了小圆桌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条软丝巾,毫不顾忌咬过他的人还在场,用力擦拭起那块皮肤。
雷伯恩喉咙发紧,过了片刻,他放下手,哑声问:“你是不是还落了一样东西?”
冷沦靳反问:“什么东西?”
雷伯恩扔下丝巾,撑着圆桌轻笑了一下:“我的怀表放在你那里半年,难道就成你的了吗?”
“你跟你祖父水火不容,你为什么要留他的东西?”
雷伯恩似乎被问得一怔,冷沦靳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背影,想:猜对了。
雷伯恩跟他的祖父,未必如传闻里那样不共戴天。
雷伯恩也发觉了今晚走向不太对,小指神经质地抽搐起来,他定了定神,冷静下来说:“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死者的任何遗物都是珍贵的,要是他们生前就让人看重的话’,我虽然对威尔德没什么感情,但我的族人仰慕他、尊敬他,为了魔夜和凯邦迪克……”
冷沦靳突然来到雷伯恩身后,手臂撑在他两边,像要把他半拥进怀里。
“威廉先生,搞清楚,寄存也是要收利息的,我又给你送戒指,又给你递怀表,你拿什么还我?”
雷伯恩偏头看他,鼻息相闻,他说话有一点喘:“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要回来天经地义,要不回来,我就抢。”
冷沦靳回他:“卸磨杀驴是你的专长?可惜我大难不死,回来拖你垫背了。”
雷伯恩拽过他的领带,不屑一顾地问:“就凭你?”
冷沦靳正要说话,一条细腿连着地板的小圆桌却抖了抖,仿佛受尽了两个成年男人的压迫,发出两声不平之鸣,桌心那不识趣的软丝巾随波逐流,无骨地飘到了地上,雷伯恩低头要捡,被冷沦靳握着腰搂回去,末了,“起义不成反被遗弃”的丝巾还被不知道哪个遭瘟的家伙踩了一脚。
“当然不,”冷沦靳拉雷伯恩的时候顺带在他后颈偷了个吻,“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人类东部生境的安克拉斯小镇似乎出现了那个人,一个星期后我会动身,劳七爵屈尊跟我走一趟,事了我就把怀表给你。”
这滋味有点类似受制于人,雷伯恩问:“我要是不呢?”
“那怀表就是我的。”
“你在逼我?”
“不,一只怀表罢了,我认为这个资本不怎么够。”
雷伯恩拍了拍对面人的咬肌,说:“好啊冷沦靳,你够狠。”
风吹过的躺椅“吱嘎吱嘎”,好像有个隐身的白胡子老者正躺在上面安神。
冷沦靳走后,书房的门关上又打开,之后没再动了。
雷伯恩把条戒收好,又点了一根烟,袅袅烟雾飞腾到了空中,他问:“你并没有去安克拉斯,他是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