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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b小调第二叙事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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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伯恩掩起门,没有一点儿被抓包的窘态,不慌不忙地露出一个笑容,对房里的人说:“诡谲首领深夜来访,我受宠若惊,只是这么晚了,不休息吗?不保持充沛的精力,还能见到明晚的月亮吗?”

“你呢,你不需要良好的睡眠?”冷沦靳从窗边转过身,问,“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

雷伯恩扫过桌子上的猫毛和钢笔,很是无谓地一耸肩:“我可是吸血鬼,当然是去满足□□了。”

“这次怎么没找浴室?”

雷伯恩低头笑了一下,拉开一张椅子,说:“先坐吧,借用西部生境的一句话,‘如果我早知道您有幸来访,就会事先准备’,现在只能恳请靳先生赏脸一坐了......嗯?怎么?”

雷伯恩微微笑着,眼珠小幅度转了半圈,落到捏住他手腕的另一只手上,无声地询问。

冷沦靳说:“雷伯恩,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这话怎么说?我可没做坏事,有点冤——”

冷沦靳顺着他的手腕,摸到冰凉的手背和那根假模假样的拐杖,一把甩开,雷伯恩装着样儿去够,冷沦靳抓住他手,搭到自己肩膀上,开门见山地说:“昨晚回来还没这东西,今天一早就拄上了,你那两个手下真够利落的,他们从血统区赶过来花了几天时间?来得这么巧,你费了多少心思?从我们还没出发的时候,一切是不是就在你的计划之中了?”

冷沦靳拇指摁住雷伯恩的脸,在上面压出了一道指印。

雷伯恩手脚都很纤细,面色却总苍白得令人生疑,似乎以前被长期关押在某个幽深的地牢里过,因为长久没见过日光,再也无法恢复成健康的颜色,带着这张脸走出血统区,就像拿了一张吸血鬼专属通行证,单凭肤色就能人为地跟其他人划出一道分水岭。

至于他的脚伤,只是看着厉害,好好养一阵并不成问题,养尊处优、贵不可言的家族掌权人为了一个陌生孩子挨了一爪,他这出苦肉计……是演给谁看的?

雷伯恩掸去冷沦靳肩膀上的灰,抓了一下那里的面料,又很快松开,慢悠悠地说:“嗯?我不太明白。”

说话时,他的镜片在灯光下一闪,冷沦靳接触到这目光,那是城府深沉者所特有的,他们不希望别人看穿自己的意图,于是把眼睛变成了一对失去光彩、没有生机的玻璃球。

“你忘了上雪山前那个店主说的话?”

“夜里不要出门?”

冷沦靳只是看着他。

雷伯恩失笑:“我是高阶血族,为什么要怕几只没脑子的低阶小喽啰?”

冷沦靳也跟着笑了笑:“‘那位大人’呢?”

“什么大人?”

“给你递香水的那位。”

“给我递什么香水?”

这又是一种装疯卖傻的方法。

冷沦靳猛地把人掼到床上:“雷伯恩,我真想弄死你。”

雷伯恩一时不察,跌倒在他身下,没好利索的脚腕好死不死地蹭到了冷沦靳小腿,瘀血和刺痛一线地散开,他不由得往床心缩了缩,出门时扎起来的头绳松了,雷伯恩头发铺散开来,很有挑衅意味地说:“那就弄死我啊。”

冷沦靳握住他往床角横木上顶的腿窝:“除了作弄男人,莎士比亚还教过你什么?”

雷伯恩回他:“那可多了去了,缪斯对我也不陌生,每年都来看看我。你想听一点她的诗吗?”

他似乎在享受某种莫大的快慰,目光游离失所了片刻,只是迷蒙中想起还有别人,很快迫使自己清明过来,颤动的紫眼睛里缠了几道血丝,明亮的光下,里面裹着一小团来头不明的混沌。

他们彼此挨得特别近,冷沦靳的手忽然放到了雷伯恩胸口,雷伯恩微微一愣,笑开了:“干什么,孤枕难眠,想让我……”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

他怔住:“你说什么……”

冷沦靳凝神望着他,想:原来吸血鬼也是有心跳的。

他依旧没忘记雷伯恩对月圆之夜“脱敏”的事,既然不能在满月夜吸收供给自己的力量,身体又虚弱得不行,为什么还挑这样的日子出门?他刚刚的表情……是痛苦还是欢愉?好像兼而有之,前一个仿佛是后一个的寄生虫,是由于过满则溢不堪承受,没过了那条防线,才逼不得已蹦了出来……仅仅是因为他碰到了他的伤口?

冷沦靳不可遏制地想:他喜欢疼?

雷伯恩眼角有一点红,他吐出口气,指尖绕着落在脖子上的发尾,一下一下勾着圈儿:“怎么,这么多天,试探出我不是暗羽之力的掌握者了吗?还怀疑是我故意留的卡片吗?”

说来也怪,从前他们分属不同立场针锋相对时,可以信口调情,如今暂属同一阵营,却像针尖对麦芒,全是刺。

“怎么不怀疑,”冷沦靳不会被他轻易糊弄,“暗羽之力或许真的不是出自你之手,但卡片的事是不是太巧了?我当时的房号是312,你在我的斜方位,给你表白的人再蠢,也不会离谱得送进我手里,你借他给你情诗的契机,反手把东西转给我,既让那个人把矛头对准了我这个莫须有的‘情敌’,又能眼不见心不烦,顺利的话,还会钓上一个为你‘冲锋陷阵’的冤大头,来什么雪山、找什么暗羽之力,最后我和那个所谓‘大人’斗得你死我活,你倒干干净净、一身清白,我说得对吗,宝贝儿?”

雷伯恩颇有兴味地听完,半是认同半是纠错:“是也不是,毕竟——我怎么确定你一定会入套?我又不是神机妙算的智者,把人的意志放进来,风险也太大了,是不是?”

人的意志是散沙,风一吹就铺开,火一烧就合拢,是天底下最离谱、多变、最不可把握的东西。

冷沦靳无可反驳,但事实确乎如此。蒙城参宴那次,雷伯恩就在赌,赌他会不会出手,这一次也是同样的招数,冷沦靳只需要一个转头的细节,雷伯恩所有筹谋都会功亏一篑,为防不测,他必定留有后手,但不可否认的是,利好一个原本就得心应手的人,比另外谋篇布局要省力得多。

冷沦靳从蒙城那晚就没回过头,他为什么不回头?他不能吗?

冷沦靳眉心微动,似乎在雷伯恩似是而非的笑脸上分辨出来一句话——你好担心我啊。

雷伯恩咬字很轻,尾音有点黏:“冷沦靳,你好担心我啊。”

冷沦靳心跳漏了一拍,感觉自己真的进了一盘死局,四下严实紧密,连一片横冲直撞的南墙都没有。

他抵住雷伯恩的额头,用了力,把他的后脑压进床铺最柔软的界点,并不回应他,隔了一个话题问:“你当时一眼认出了跟店主说话的是阿拉伯人,难道真的不懂意大利语?”

雷伯恩不赞同这种说法:“我了解阿拉伯人的穿衣风格和我懂意大利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很好,这个理由很不错,我可以接受。不过……”冷沦靳像一只巡视领地的豹子,鼻梁缓缓滑过雷伯恩的面颊,这样亲密的举动,让他感到雷伯恩似乎轻轻颤了颤,偏过头想躲,冷沦靳牢牢抵住他,张嘴在他最有肉的腮帮上咬了一口,继续说,“你说你不认识意大利语,可我看你昨晚认路标认得很熟,你是真不认得还是以前来过这儿?布告板上写了什么?马声和敲钟声又是谁?刚住进旅店那晚,外面下着大雨,十一点左右,你去见了谁?”

雷伯恩表情没多大变化,冷沦靳却觉得他整个人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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