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从昨天中午开始昏睡,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护士跟柯乐之说到。
“我知道,我去便利店买了鸡汤面。”柯乐之刚从外面回来。
“我认为,他应该去纽约的医院进行治疗,安克雷奇的医疗条件只能供病人应急。”
两人在门□□流,病房内的季灿早就清醒。
不知缘由的,他现在浑身都感觉疼痛,尤其是头疼最为明显。
又是轻微的耳鸣,他如果不是完全专心去听,可能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门被推开了,柯乐之看他已经醒了,而且没有癫狂,感觉一块大石终于落在地面。
表情也舒缓很多,走到床边。
“你说你,非要来阿拉斯加干什么。”他的语气看不出来质询,更像是长辈的问责。
季灿的表情呆滞,脑子里嗡嗡的,处理这段话花了好久。
“就是想来看看。”缓缓地说到。
“不说了,我带了面......”
季灿直接打断他:“不吃。”声音略带沙哑,很久没有摄取水分,但他并没有要喝水的意思。
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些生机,看不出一点红润,也难怪,两天不吃不喝,天上苍白的脸现在更显病态。
被打断的柯乐之瘪了瘪嘴,眉头甚至都一皱,语气甚至是请求同意的强迫:“你要为你的身体负责。”很阴沉,但是对季灿的关心是实打实的。
现在的季灿很平静,看上去。
柯乐之把面放在桌上,自顾自去给季灿的四肢开了锁。
季灿坐起来有些困难,防止他自残的固定器被拆开,他尝试了一会才找回身体的控制权。
“先喝点水。”走回桌边,把杯子递给季灿。
他呆滞了两秒,才缓缓抬手,双手握住杯子,喝的也慢条斯理,跟树懒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安克雷奇出差,你知道你会多危险吗?”柯乐之在旁说着,语气关切,“你就非要死缠烂打他一辈子吗?”
季灿心里有根弦,听到“他”这个字,那根弦就骤然被崩紧。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昨天做的梦。
在医院,在他们被迫分别的前两晚,他和陈舒阳约定去阿拉斯加看极光。说真的,他当时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他甚至幻想到,自己病好了,能和他手牵着手,漫步在群群雪山之下,所有繁星之下,抬头望,就能看到极光。
可是,这团火,被王楠和陈湫林迅速的灭了,灭得一干二净,死灰不得复燃。
他梦到了,自己被他们贬得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他们甚至大闹了医院,让所有人看到他最低谷的模样,被说成了一个和自己“哥哥”□□的变态,实打实的成为了他们口中的恶魔。
“当初就不该同意季成言把你这么一个祸种留在我们家!你毁了我们的儿子!”王楠歇斯底里的朝他怒吼,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让他在这个世上消失。
“喂,喂,你别发呆了。”柯乐之摇了摇他的肩膀,他像一个无生命的玩偶一样被晃着,但就是没有回应。
半晌,才开口。
“我想出去走走。”他浑浑噩噩的说道,“这里,好闷。
“把面吃了,不然不去。”柯乐之毫无半点退让。
收到了最后通牒,季灿才揭开面碗盖子,想拿起叉子,但是手力没控制住,掉到了地上。
无奈,柯乐之把叉子拿起来擦了擦,手捧着面碗,喂他吃。
就连咀嚼,季灿都很慢,折腾了好久,结果才吃了一点。
“不想吃了。”他把头晃了晃。
“才多少啊这才。”碗里的面好像就少了几根。
“我实在,不想吃了。”季灿说完便想起身,但是双脚却软的不像话,直接瘫坐下去。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
他想嚎啕,但是只摄取了一点能量的他却连哭都做不到。柯乐之赶忙放下面碗去扶他,但是被他用残存的力气拍开,无力的,弱弱的敲打着自己的腿。眼泪也流不出来了,眼圈红了,眼眶里的泪水也蓄不出来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法做,连哭都不能哭。
良久,他艰难地爬起来,但双腿依旧瘫软,柯乐之扶住他,喊了护士过来。
“您好。”护士从外面走进病房。
“你好,请帮我们找一个轮椅。”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他让护士去取。
季灿的头低着,模样狼狈至极。能支撑他站着的,除了柯乐之的手,就没有别的了。
“推你去湖边逛逛吧。”说完,便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宽大的羽绒服,帮季灿套上。
季灿沉默的点头,这几天的沉闷的环境使他很想呼吸新鲜的空气,不论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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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鱼竿也太特么贵了吧,就钓个三四个小时收我14刀?”成辽抱着俩埋怨道,旁边的陈舒阳则拎着装饵料和存鱼的箱子,两人并排往那个公开可钓的湖那儿走。
“鱼也不能带走,服了。”还在抱怨。旁边的陈舒阳倒是轻松,“请你吃晚饭,别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