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王冽没有来,王楠本要打电话叫季灿来吃饭的,结果让陈舒阳拦了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妈,季灿腿受伤了,我送过去好了。”
王楠纳罕,问他,“怎么摔的啊?”
陈舒阳依旧是没有表情的说:“踢球扭的。”
王楠赶忙去卧室把药箱拿了出来,陈舒阳想拒绝她的,但是做戏要做全,还是把跌打膏装进了裤兜里,拿着书,装完菜出了门。
到楼下的时候季灿给他发了消息,说今天自己烧菜,不用送饭,陈舒阳没有理会——他要是会烧饭,世界早就和平了。
房门打开,“季灿?”陈舒阳边拖鞋边望着,客厅没有人,应该是在房间吧。
拖鞋也没换,就准备往里走,结果看到厨房里有个人坐在地上。
陈舒阳放下饭盒赶忙走过过去,只看到季灿坐在那儿捂着右脚,低着头。
他蹲下身来,看到旁边碎掉的碗,和地上的水,貌似懂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在家里编的谎言居然一语成谶,但自己只觉得多嘴,应该敲桌三下然后呸呸呸。
“我扶你起来,别碰到碎玻璃。”陈舒阳想伸手过去,又被季灿一巴掌拍开。
这次没有犹豫,没有停留,他直接又伸过手把季灿抱了起来。
季灿像只猫一样,挥动着四肢不想让他把自己抱起来,尽管抱他起不费劲,但是这样由着他乱动也还是险些站不住脚。
“别动。”像是命令,有些严肃,很有效,季灿真没有动了,只不过脸却背过去,不让陈舒阳看见,身子抖了一下,像是在抽噎。
陈舒阳把他抱到沙发上,突然觉得很尴尬,有那么多个解决方式居然用抱的。一直没有看到季灿的脸,他现在才看清楚,他的眼睛是红的,是在流泪,季灿很快反应过来陈舒阳在看他,捂着脸不让他看。
不会因为脚崴了而哭吧,自己印象里季灿没这么容易哭啊......
还是自己刚刚把他吼住了?
“还有哪里摔着了?”陈舒阳开口问到,再伸手去看估计要被当流/氓。
季灿摇头,陈舒阳掏出那瓶跌打膏半跪在地上,端详那处扭伤的地方,心里也有了判断,应该是水洒在地上了,从碗柜里拿碗出来滑了一跤,右脚扭了,碗也碎了,这么想着,心里也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扭伤,没有划到哪里。
季灿还是没看他,扭伤那处地方传来一股清凉感,刺激的他抖了一下,然后那处又传来温热,他这才露出一点眼睛偷瞄了一眼,原来是陈舒阳在给自己抹药膏。
他怎么随身着带跌打药啊,搞不懂。
像是个痴呆一样,季灿后知后觉的问他:“我不是叫你别来么。”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在那坐着了?”陈舒阳抹完药膏,站起身来,“吃饭吧,我去弄玻璃渣。”
“我自己搞就行了......”
“我昨天扶的那个人是我爸妈最近一直叫来家里吃饭的叔叔。”陈舒阳往厨房走,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爸妈很致力于要我跟他的女儿交往。”
季灿坐起身,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你昨晚是不是听到他讲胡话了,他喝醉了,你别信。”陈舒阳不知道自己讲这话季灿会不会理解为伸冤,而不是在为了误会而极力解释。
“跟我没关系。”就算再想知道,自己也不能露出破绽。
虽然抹过药了,但是站起来依旧还是有点痛感的,季灿走的很缓慢,左脚迈完步子右脚就跳着往前走,像个瘸子似的走到餐桌。
陈舒阳听到这句话心像被刺了一样,理解为季灿对自己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转过头来看着他又不甘心地说到:“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上学,不理我,我想跟你解释的时候你又拍开我的手?”
季灿感觉头都大了,果然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索性没有理他,打开保温袋把饭盒取出来,按理说他今天应该没什么心情吃饭的,但是现在却特别饿。
两人无言的做着自己的事,季灿吃着饭,陈舒阳收拾着残局,心中都有着千言万语想说出,但都因为胆小而又咽了回去。
他们像是在沉默的对决,只要一方先开口那么就代表着失败,不开口的那一方则获胜,奖品则是先开口那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这也不像是奖品,这是惩罚,是自己大胆多嘴而要承受的代价,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进行着一场战争。
自己已经放缓了速度去收拾残局,但是季灿依旧是金口难开一样,吃着饭,没有要回答他那句话的意思,两个人好像又因为误会而选择了互相闭嘴,没有任何一个选择低头。
陈舒阳突然觉得很累,很没意思。
季灿提出要洗碗,这次陈舒阳没有要抢过来自己洗的意思,而是穿上鞋子在玄关看手机。
这次没有告别,拿过了保温盒陈舒阳就离开了,一场对决又无声的开始,这次陈舒阳不想当那个讨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