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说了,江时不好再多问什么了,上课铃响了,他也回了自己座位。
季灿把信封塞在书包外袋子里,陈舒阳回来的时候,他想和他对上视线,但是陈舒阳好像看不到似的,低着头看路回到自己位子上坐着。
如果视线有温度,季灿恨不得烫的陈舒阳赶快来看他。
季灿已经想认输了,如果说三个月前他和陈舒阳的冷战还是他能坚持的范围,那么这次的冷战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忍耐,他对陈舒阳的喜欢已经很难再埋藏心底了,时间越来越少了,他不想带着遗憾飞往异国他乡。
又是无声无息的一天,中午要不是江时拉着陈舒阳,他可能就自己去一边找地方吃饭了。
越是想逃离,季灿心中就越感觉被针刺了一样,这顿饭就像是崩溃边缘的试探,如果打破了长久的习惯,那么状态就会崩溃,一泻千里,无法挽回。
陈舒阳已经有了试图逃逸的想法,那么即将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行为会试图与季灿有划清界限的可能,这对季灿来讲简直是灾难。
“陈哥啊,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去你家看的那个?”江时搓着手在旁问着陈舒阳。
放学了,班里的人都赶着回家,声音也嘈杂起来,“嗯?”陈舒阳问他。
“就是那件莱万球衣呀,我老惦记这事了诶哟。”江时怕他忘了还在给他描述,“就你刚转来咱班那天,还记得吗,我,你还有灿哥咱三还去吃火锅了。”
“哦哦哦。”陈舒阳想起来了,确有其事,“那怎么说,今天吗。”
“可以可以,今天作业不多,我拿你家去写,嘿嘿。”江时又转眼看了眼季灿,冲他挤眉弄眼,“灿哥,一起呀一起呀。”
季灿也很想说一起去的,这样至少能缓和两人关系了吧,但是说出口的却是:“我有事,你去吧。”
陈舒阳低头理着桌上的书,江时又朝季灿使眼色,但是季灿并不领情,自己背着包就出了门。
这事儿算黄了,江时想着。
“走吧。”陈舒阳把书塞进书包拉上拉链。
江时还在盯着门外看,陈舒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不走啊,你要在这儿过夜啊。”
“哦,哦......”江时回过神,两人并排下了楼。
陈舒阳在手机上打字,楼道上的学生都熙熙攘攘的下楼,两人不自觉靠的近了些,江时想看看陈舒阳在给谁发消息,眼睛往左瞥去,人实在多,下楼视线抖,他只看到联系人上一个字:妈。
出了楼,陈舒阳把手机收回口袋,总算没有楼道里那么挤了,江时想往前看有没有季灿的身影,不过却看不到,心想他跑的真快。
第一次跟陈舒阳走,也没有太尴尬,毕竟早就认识了,只不过没有季灿会觉得违和。
“你跟季灿怎么认识的。”陈舒阳突然开口问道。
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江时想了想,说到:“就高一军训那会呀。”
“我跟他分到一个寝室,然后就拉家常嘛,聊着聊着就熟络了,虽然基本上都是在聊我的家常。”他又接着说道。
“那,他人际关系怎么样?”陈舒阳冷不丁又冒出来句。
“人际关系......”江时蹙了蹙眉,像在努力回想一样,“哦,要是说交朋友的话,那会就跟我玩儿,后来开学了才又认识的苏淮笙他们,但如果要说桃花的话,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是嘛。”两人走到校门口,陈舒阳接着说到:“我妈叫我去趟菜市场买点土豆跟胡萝卜,去趟新天地。”
“行啊行啊。”江时说到,然后跟在陈舒阳后头走着。
新天地在学校左拐走个400多米,一路上全是接学生停靠的车辆和小摊,两人走的还是有点挤。
“那他的桃花怎么样呢?”陈舒阳问道。
江时凑近了些,怕别人听到似的,“灿哥军训那会就有一帮子女生要他微信了,咱们军训男女分楼的你也知道嘛,所以每次列队结束吃饭回寝的那个功夫就有人托我给灿哥递情书啊。”
“他这么厉害呢。”陈舒阳附和着。
“我们军训四天,灿哥除了第一天认人,后面第二天开始就有人疯狂给他递情书了,见他不收她们就叫我去给。”江时凑得更近了些,“而且,有个很抽象的,当时有个男的也喜欢灿哥。”
陈舒阳一听瞪大了双眼,转过头来看他,就看到他脸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细讲。”
江时便继续开口,“就是那会,六连跟我们五连隔得近么,然后呢,就是有个六连的男的,第一天午休就窜寝跑我们这,他二楼的,我们一楼的,跑来也不跟我们几个打招呼,就找灿哥说话,进来就说,啊,哥们你挺帅啊,加个微信啊之类的,然后又说什么如果分到一个班的话当同桌啊,然后还问他住哪,想跟他一起回去,结果他还说了点悄悄话不让我们听。”
“其实呢,他跟灿哥说的悄悄话我们都听得见,他说,跟灿哥一起洗澡,诶哟,当时可给灿哥恶心的,表情像吃了生蒜一样难看。”
“我们也觉得恶心,就制造了点响声把教官引来了,然后他被拉出去站军姿了。”
陈舒阳的表情一下子就臭了,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淡的说:“然后呢。”
江时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然后啊,就第二天吧,灿哥的内裤被偷了!”
“我们其实都猜到是谁偷的了,因为我们第一天洗澡那次,错峰嘛,六连里面会有一部分人晚到的跟我们一起洗,那里面就有那哥们,不过那哥们不像来不及的,早就站在门口等我们来似的,我们寝室算中间一批的,那哥们也不进去,非要等我们进他才进。”
“然后呢,灿哥当时内裤就先放盆子里了嘛,那哥们就贼眉鼠眼的盯着他盆子,我跟你说啊,还好咱们军训还有独立小空间加个帘子,不然他绝对得盯着灿哥洗。”
“我们当时就去报告了教官,但是呢我们上一个学校军训的时候,那个基地的监控就坏了,所以无从下手,其实咱心知肚明,不用查监控也知道是谁干的恶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