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扶着老人手臂低头走路，七方没仔细看老人家的脸，这会疑惑抬头才发现他这张脸太过年轻也太过漂亮，甚至似曾相识！

“是你，你没死！”

倍感震惊，七方上下打量着衣着鲜亮的青年，颇为不敢相信地自我否定，“不对不对，你尸体是我亲手埋的，难道那些坚果有毒，我被毒死了。”

“所以，这里就是地府！”

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她才重生不久竟然又要重新投胎，不过这地府的景色挺不错，不像是传说中阴森恐怖的样子，倒像个新世界，有太阳有月亮还有山有水的。

不知道七方在脑补些什么，但看她连连变换的表情也知道一定很丰富，青年赶忙挑自己明白知道的回答，“这里不是地府，而是九叶生前以魂为基以念为柱开辟的空间。”

“九叶是谁？”扶着他缓慢往上走，七方昨晚闲聊时听得不仔细，只挑自己能理解的事情记，这会头脑有些迟缓，“你不是叫无忧子吗？”

“……”不知如何回答，青年只能静静看着她。

被盯得心虚，七方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好吧，可能是我睡着时听错了，这里不是地府是空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抱歉，我只知四方观积雪消融代表你来了，其他的并不清楚。”这是他从九叶那承载的零散记忆中所得，至于七方为何出现又将在何时离开，他不知道。

“我与四方观有何关系，它竟能预测我的到来？”

“它的门在你身上。”

攥进扫帚，七方歪着脑袋看他，“什么玩意？”

“它的门在你身上。”

知道不是自己听错，七方反问，“什么门？为什么在我身上？”

颤抖着举起手轻轻点在她眉心，青年认真道：“这里能看到龙鳞的纹路，而这方空间唯一的门就在龙鳞上。”

那块渗透指尖的龙鳞竟然跑到眉心，七方把扫帚夹在胳肢窝，单手使劲揉搓额头，想把龙鳞给弄出来，可惜指腹下的触感光滑平整，什么都摸不到。

青年表情不解，问道：“阿姐这是在做什么？”

“找鳞片，把它拿出来。”

“为何？”

“这里可是额头，是头盖骨，保护大脑免受伤害的地方，现在塞快龙鳞进去，那么硬的东西万一哪天戳进脑子，好一点当场变傻子，坏一点直接脑死亡。”

“不会的，龙鳞融入体内便没有实体，而是以法阵形式护卫周身，除非攻击过强，鳞片承受不住碎裂才会重新跌出体外。”

“这么厉害。”

舒展手指拍拍额头，七方感叹道：“那它还是老实呆在里面吧，不过门怎么办，我不想当门童给人开门关门，被人在脑门进进出出很奇怪。”

“阿姐放心，这空间别人进不来，只有你的意识才可以。”

“啊？”

“龙鳞本身即是门也是钥匙，只有钥匙的主人才可以打开。”

“和我绑定了，那还挺不错，不过连接‘空间’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不要紧吗？我只是帮你的本体，也就是那个九叶建坟而已，这礼物有些太贵重。”

视线环顾周围，这空间有山有水，想必当初修建时耗费掉不少天材地宝，而她竟能来去自由还独享，虽然暂时没找到进出的办法，但仍受之有愧。

青年眼神坚定地看着她，郑重道：“不贵重，只要是给阿姐的，什么都值得。”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是修仙世界，多件防身法宝总是好的。

重新扛起扫帚，七方更诚心地扶住青年手臂，缓缓沿着石阶往上走，“你刚才说我的意识可以提进出，所以我现在是灵魂出窍，并不是实体？”

“是的。”

“那我的身体在干嘛？”

“睡觉。”

“两边时间流速一样吗？”

“一样。”

“那我得赶紧出去。”大虎是她目前见过的最厉害的猛禽，是不可多得的陪练对象，万一她睡着后对方带着孩子走了，自己上哪去找。

见她回身想往下走，青年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七方愣住，“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青年同样摇头，“我也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青年指向山顶道观，“那里存了许多东西，都是九叶留给你的，也许你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留给我？”七方奇怪，眉眼都是困惑，“难不成他去世前就算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可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要给我留东西？”

“自然是姐弟的关系，至于问卜算卦，我的记忆中并没有留存。”

“别开玩笑，我才出生多久，他去世的时候我都不一定存在。”她穿越顶多百十天，怎么可能认识这样厉害的人，姐弟关系更是无稽之谈，祖孙还差不多。

青年神色认真，坚定道：“我没开玩笑，虽然并不知道阿姐年岁几何，但以记忆中的信息来说，应当在两千岁以上。”

“那你就错了，别看我现在有五六岁的样子，其实我出手后连一年都没有。”虽然赶路的时候没有计算时间，但肯定没有一年，顶多三四个月。

青年蹙眉，“我不会记错的。”

七方同样摇头，“我也不会记错。”

两人望着对方，都很坚定自己的想法，最后也没能达成共识。好在七方心理年龄成熟，并不纠结这个已然成为过去式的问题，反倒对他的现状更加好奇。

“为什么你不会走路，看起来四肢不勤的样子。”

青年耳根微微泛红，“我学习很快的，以后不会麻烦阿姐。”

“不麻烦，只是好奇而已。”

“我会加油的。”

尽管心里着急，但青年也算是婴儿学步，又是成人版，所以走得艰难，以至于她们的前进速度缓慢，等到达山顶时天已经亮了，阳光恰好落到山门前。

不用推门，当他们靠近时，大门自动打开。跨过高高的门槛，冷冽的寒风顷刻消失，暖意从指尖迅速蔓延全身，让七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一门之隔，仿佛两个季节，她不禁回头看，却只看到缓缓关闭的大门，以及门缝外渐渐消失的雪山。

举着扫帚，七方看向青年，“扫帚放哪？”

青年指向门后夹角，“靠在那里就行。”

“好。”

扫帚放好，七方看着眼前精致的一砖一瓦有些局促，更不知该往哪里走，抬手戳了戳青年手臂，“现在去哪？”

稳稳抬起步子，青年往右方走去，“膳厅。”

“干嘛的？”

跟在后边，七方看他步速缓慢，但走平路的步子越发稳健，也就没再执着搀扶，而是让他自己走。

“吃饭。”

“你饿了？”

青年低头看了七方一眼，“给你吃的。”

“我不饿，而且现在是意识状态，吃了也没用。”拉住青年衣袖，七方视线四处打量，“哪里是藏书的地方，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完整的道法或者离开的方法。”

抽出衣袖，青年没转向，边走边道：“既要学习术法，那就更要先吃饭，不然你现在吸收多少灵力都只能用来填饱肚子，是无法修习任何道术的。”

本来还在犹豫，七方闻言立刻跟上去，“什么意思？”

“地灵化形后该是成年体型，只有受伤才会退化至幼年状态，而在这种状态下吸收的所有灵力都会以恢复身体为先，无法进行任何修行，所以阿姐若想学习道法，就得先吃饱恢复成年体型，不然一切修行都是无用功。”

“可我现在只是意识，吃了也没用。”

“有用的，只要醒来后意识归于身体，在这期间内获得的能量也会同样回归。”

“这是什么原理？”

“自然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