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子不是走了吗?”云博审视着温予宁,觉得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
温予宁从云沼怀里起来,伸手主动牵起云沼,说道:“走了,但是走了之后才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抬眼望向云沼的眼神内氤氲着款款深情,云沼的心跳的比战鼓还要紧凑。
云博自然不会如此轻松被糊弄过去,他始终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还没细问,云沼已经握住温予宁的手,关切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温予宁:“以为你不再愿意见我,心里冷,所以手也冷。”
“怎么会,快些进屋暖暖。”云沼抓着温予宁的手就朝屋内走去,全然不顾身后的云博。
云博冲他喊道:“你今天还要当值,迟到可是要受罚的。”
云沼头也不回:“有劳大哥再帮我代职一天。”
失去一次才恍然那个人有多重要!云沼如同失而复得一般,再容不得失去半分。
“鬼迷心窍!”云博无可奈何,只好转身去帮云沼当值。路上,他还不忘吩咐风越,“去查清楚,温公子昨日离开将军府之后,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而屋内,云沼让温予宁坐下,吩咐人去请了大夫来,又问温予宁:“吃早饭了吗?想吃些什么?”
温予宁:“你身上都是酒味,昨夜喝了不少酒吧。那就喝些清粥,就着几个清淡的小菜就好。”
温予宁的话像一汪暖流在心里忽然炸开,云沼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他说不上来,但是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你先等一会,我去洗澡。”云沼身上还戴着宿醉的酒臭味。
温予宁身体不好,不能闻太多酒气。
“嗯,我等你。”
云沼回自己房间,吩咐人准备热水与干净衣服,他则是傻愣愣地坐在一旁,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
侍从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他们不苟言笑的二公子,今日是中邪了吗?
“二……二公子,水准备好了。”侍从将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放到旁边,拿起旁边的澡巾准备帮云沼洗澡。
“嗯。”云沼的心情非常好,连带着脚步也很轻快。
脱衣服时,侍从主动上前帮他宽衣解带。
云沼一脚将人踢开,厌烦地拍打着刚才被侍从碰过的地方:“滚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侍从连连应声,放下浴巾后忙不迭地跑了。
云沼正坐在浴桶内泡去全身酒气,忽然听到房门被人打开,轻盈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他眉头一拧,厉声喝道:“出去!”
来人并没有出去,反而进了帘子内。
云沼正要动手,发现来人是温予宁。他面上一喜,立刻问道:“你怎么来了?”
温予宁朝着他的身后走去:“我瞧你把人赶了出来,我不来,你的后背谁给你洗?”
素白的手指爬上云沼的胳膊,又渐渐靠近他手上的澡巾。温予宁俯身在他唇边轻点:“二公子如果介意,我出去等你。”
说是走,温予宁可一步也没挪动。
云沼倒是真怕他走了,转手将人胳膊勾住,加深了吻:“别走!”
温予宁拿着澡巾帮他搓着后背,每搓一下,都能感觉到云沼那粗重的气息与膨张的气脉。
温予宁的手慢慢下移,又环着腰间一路向前,他则是趴在云沼的后背上,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想吗?”
云沼的呼吸凌乱。
温予宁的手已经来到某处,似是不经意的触碰,两人皆是一震。
“哗啦啦——”
云沼从浴桶内站起,带起的水花糊住了眼。
温予宁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即一阵天旋地转,便被人抱着朝床前走去。
云沼不着一物的压在身上,身前的地方实在忽略不了。温予宁闭上眼睛,手脚并用地的盘附在云沼身上。
云沼从他额间一直亲到脖颈,就在温予宁以为还会有下一步时,云沼起了身。
温予宁如释重负地继续躺着,看着云沼挺拔的后背,声音慵懒又勾人地问:“怎么不继续了?”
云沼捡起旁边的衣服穿起来:“你的身子不好,先养一养。”
温予宁一愣,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关心。
云沼穿好衣服,又从柜子内翻出另一套:“你的衣服湿了,换一套,当心着凉。”
*
书房内,云博满脸的怅然。
风越在身后给他按着脑袋,瞧着他眉头久久不能放开,道:“将军莫要担心那么多,二公子机敏,不会被人轻易骗到。”
“你不懂。”
昨夜的云沼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就像被人抽干了精气,躺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那一刻,他像是没有任何留恋,任由自己毁灭。
云博的眼皮狠狠抽动着,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忍不住又问一遍:“温予宁只是去祭拜了荀墨,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
“具体没探听到,但是从当时的场景来看,确实没有任何异常。再加上温公子身体不好,没说几句话,他便昏倒了,后来被送到医馆,大夫说只是寻常看诊,之后再没有见任何人。”
云博没听出任何端倪。
但是,今天的温予宁实在太反常了,让人始终放不下心。
“或许真的是温公子想开了呢?”风越说道。
云博摇头:“突然想开总要有契机。你去盯着温公子,暂时不要让阿沼发现了。”
“这……”风越明显的为难起来,“不说二公子,就是良睦和为谦,我也没多少胜算。更何况,二公子身边还藏着一位能人异士,此人上回不费吹灰之力抓住金虎,能力可以说在二公子之上。”
云博更是想不通,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阿沼是怎么笼络住此人的呢?
“算了。”云博摊开手,仰躺着,让风越手上的力道加大一些:“走一步看一步吧!”
*
晚饭之后,温予宁与云沼一同在园子里散步消食。
园子里虽然点了灯,但是花草茂盛,许多地方还是很黑。
温予宁故意贴近云沼:“有些冷,借我点温度。”
此时已经是夏季,云沼非但不冷,还走的有些许热。
云沼握住温予宁的手,让他贴得更牢实,感受到温予宁身上真的很凉,他不放心地摸了摸温予宁的额头,并没有发热,应当是病还未好透,身子太虚的缘故。
云沼搂住他的腰:“冷的话我们回去。”
温予宁摇头,他指向旁边的凳子,与云沼一起过去。
二人依偎在一起,仰头看着繁星满天的夜空,吹着盈盈清风。
温予宁道:“以前没发现,这里竟这么美。”
云沼几乎天天从园子走过,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并不觉得哪里美。但是今天有温予宁在,这园子的景似乎真与往日不同。
“你喜欢的话,以后多来走走,除了父亲与大哥那里,其他地方你可以随意走动。”
温予宁很高兴,抬起头往他脸上蹭过去:“将军府外,也可以吗?”
云沼愣了一下。
温予宁弯起眼睛轻笑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云沼看的迷糊,点头应道:“可以,只要你回来,想去哪里都可以。”
“谢谢。”温予宁捧住他的头,慢慢贴上他的唇。
二人呼吸加重,云沼按住他的头,不让他离开。
“咳——”
一个尴尬的咳声打断了亲热的两人,温予宁的脸有些发烫,暗暗别开头。
云沼不满,嗔怒地开口:“哥!”
云博款款走来:“打扰。”
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俨然故意为之。
云沼使了几次眼色没有用,干脆带着温予宁起身:“天色晚了,我们回去。”
云博拦住去路,对云沼道:“最近邺都事情多,你再不去可就擅离职守了。你跟我过来,我把近两天的事情给你交代清楚,免得你出现差池。”
“明天再交代不行吗?”
云沼第一天感受到温予宁的主动热情,一时还溺在温柔乡里,并不想离开他。
云博暗骂小崽子没出息,被人拿捏死死的。但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明天你要执行任务,来不及。”
温予宁捏了捏云沼的腰:“大哥应当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你说,你过去吧。我今天也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云沼眼神带着不舍:“我让良睦送你回去,早些休息。”
“嗯。”温予宁乖巧地点头,“刚才忘了跟你说,我明天想去找濯清先生,之前书上有几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留在心里实在难受的慌,明天我可以去吗?”
“我说了,只要你回来,去哪里都可以。”
温予宁又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指头:“我想给你说一声,免得你担心。”
温予宁离开后,云沼的视线还一直没有收回。
云博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气的扯住他的衣领往自己院子内走去。
云沼如陷入热恋的情侣般,满脑子想着与温予宁黏腻在一处,催促云博道:“哥,有什么事快点说。”
“你哥想你了,来,咱哥俩下一局,想想,咱们也有好几年没下过了。”云博取来棋子,吩咐风越倒茶。
“就这事?”云沼气得跳脚,“改天有空再下。”
说着就要往外走。
“站住!”云博喝了一声,“不想让父亲亲自回来找你下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好了。”
云沼只能不耐烦地重新坐回去:“想下棋,让风越陪你下。”
风越:“属下不会。”
“放屁!”云沼气道,“良睦和为谦还是你教的。”
“属下长时间没摸过棋子,忘了。”
“……”云沼,“说吧,到底什么事?”
云博品了一口茶:“没什么事,你哥要上战场了,怕见不到你,以后晚上你过来睡。”
“我长大了你知道吧?”云沼十分无语,“咱两个大男人睡一起,要是被人传出点什么,父亲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也知道顾及父亲颜面了?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什么事?”
“那不一样。咱俩属于乱轮,我与温予宁非亲非故,没那么严重。”
“结局一样,父亲知道都是要打断你狗腿的。”
云沼满脸无所谓:“断条腿又死不了人,但是没了温予宁会。”
“你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