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力抱着她，宽厚的大掌拢着她的后背，使她几乎无限地贴近他的心脏。

隔着甲胄，她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心跳，沉稳，蓬勃，有力。

手底下的背那么纤薄，仿佛他再用一点力，便可将她的心脏握在掌中。

她紧紧环着他的颈项，几乎透不过气。

敖光眸色暗沉，声音喑哑，呼吸热烫：“小乖。”

比敖丙大不了多少的身形，在他怀里，更加玲珑。

她侧首吻他的耳尖，他的脖颈，引得他一声惊喘。

蓦然将她往背上一抛，腾空而起，一声龙吟，瞬间化作龙身，李府四人听见龙吟，抬头一看，只见巨龙盘旋一圈，便当是告别，载着长离疾疾往东海去了。

“你爹怎么跑这么快？”哪吒摸着下巴，有些不可思议。

敖丙也是不解：“也许是有急事要办。”

“能有什么急事呢。”哪吒想不明白。

敖丙摇摇头。

“不管了，既然没叫你，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去海边踢毽子吧。”

“好。”

两个小孩拿上毽子，跟长辈打了一声招呼，便出门去了。

留下两个懂事的大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然后默契地道：“喝茶喝茶，今天天气真好啊。”

仿佛一阵旋风冲进洞穴，敖光瞬间化作人形，反手布了一个结界。

单手托着她，热烈缠吻。

红衣甲胄，零落一地。

银发与黑发铺散，敖光眼底猩红一片，仿佛恨不得将他与她揉为一体。

他本就知道，她当初和他欢/好，是为了龙/精，可她却偏偏跟他说，她好像瞬间就爱上他了。

她说他好看，她说他很好。

她甚至给他一种他被宠爱，被纵容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她爱上他，是真的，是纯粹的。

而今日他方才从幻境里醒过来，若是当初有比他更强的龙族出现，也许她选择的，不一定是他。

他将他的心，他的情全部交给她，发现那只是放在她眼前众多选择中的一个。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伤了她，她那么娇小，那么脆弱，那么精致，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散架。

但心中的不安，甚至愤怒，使他迫切想要宣泄。

他掐着她的腰，深深看她，哑着嗓子：“小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嗯？”

“如果我不是龙王，如果我不是龙族最强者，你就不会爱我了，对么？”

“小乖，你为什么不说话？嗯？”

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太激烈了，她难以承受。

她感到了巨大的痛苦，是因为他的痛，他的委屈也传导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心上么？

“你说爱我，你说想我，难道都是骗我的么？”

他声音轻哑：“你为什么要说爱我？嗯？”

如果你不曾说爱我，我就能一厢情愿过下去，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继续给你。可你为什么要在说爱我后，却又告诉我，也许你的爱，不是那么多。

爱是想要全部占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缝隙，一点点的杂质，都会使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她承受着他的愤怒，承受着他的痛苦，承受着他的暴烈，承受着他无可奈何又不甘的爱意。

她始终未曾言语。

他无奈又不甘地低笑：“你甚至都不愿哄我了。”

一声怅惘的叹息：“可就算这样，我还是爱你。”

长离闭了闭眼，半晌才缓缓开口：“敖光，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你，而是别人，若是他足以助我，我一定会选择他，但爱或者不爱，我不能假设。”

他似乎疲惫不堪：“嗯，我知道。”

他吻住她的唇，语气急切：“小乖，别说了，不要再伤我的心了。”

他笑意无奈，仿佛认命：“我这么爱你的心，不是让你用来伤的，纵然我不是你坚定的选择，只是当初你审时度势的权衡，但我爱你，我认了。”

她捧住他的脸，长久地凝视，语气温和：“不，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否则往后你想起来，心头都会有一根刺。”

“我从来是目的性极强的人，但我不违背我的本心。”

她轻吻着他的眉心：“对我们来说，除了自己，还有家人，还有族人，还有强悍难以撼动的命运。爱情不会是我的唯一，但若在我心中，还有容纳爱情的余地，这里，从来只有你。”

“你明白了么？我不能假设会不会爱上其他人，但我知道，我确确实实地爱着你，也的确倾尽所有爱意来爱你。”

他心中的不甘，愤怒，委屈随着她的话语，渐渐平息，语气却仍是不满：“哼，你又在哄我。”

她笑，揉捏着他的耳尖：“不是你说我不愿意哄你么，怎么我哄你了，你还不乐意了。”

她语气近乎调笑：“我要怎么做，哥哥才会满意，嗯？”

他伏在她的颈弯，闷声闷气：“不知道。”

她一声笑叹：“哎呀，那可棘手了。”

他虽说着不知道，眼神却含了温柔的笑意。

“小乖，你看着我。”

“看我爱你。”

她抚摸着他的龙角，红色的纹路一直蔓延至全身。

红间金的凤羽纹。

她低语：“这也是哥哥爱我的证明么？”

“是因为，我在哥哥的心里么？”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嗯？”

他不语，只是堵住她令人恼恨的小嘴。

她吃吃笑着，搂紧他的颈项。

敖光眸色深沉：“小坏家伙。”

“以后，不许再说伤我心的话，嗯？”

“如果再说，我就要用力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