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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来读小说 > 身为心魔的我成了大佬道心 > 第40章 再会

第40章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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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乙的帮助下,草木成妖、难以动弹的太岁很快便被二人在一片竹林中寻出斩杀。

它只有养灵六重境界,戏长曲和青萍全程没有费多大劲。

太岁在噼啪的火焰声中被烧成灰烬,底下没有根须,却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有石子掉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落地声音。

对视一眼,戏长曲在一边的大石块上系好绳子,然后握着绳子的末端跳了下去,过了会,青萍小心翼翼顺着绳子攀爬下去,临到末尾,他跳了下来,被戏长曲接抱住,落到他怀里。

鼻尖似乎被蹭了蹭。

太粘人了吧,青萍握着戏长曲的臂膀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脸上发烫,用额头碰了他一下,轻轻撞他。

戏长曲看着他,眼瞳黑得纯粹幽深,青萍严肃地捏捏他的脸,又摸摸他的头——要乖要乖。

终于是被小心地放了下来。

戏长曲从袖中取出一节折断的竹子,轻轻一晃,断竹开花,同时散出光芒。

黑暗被驱散开。

一个很简单的照明法术,也不知道是哪部功法被戏长曲看后推演得来。

侧耳倾听一会儿,青萍和戏长曲向传来细微声响的地方走去。

不久见到一排排牢房似的地方,里面塞满了人类,大多看起来都是青年年纪,但神色痴痴呆呆,像是孩子,偶尔有几个中年人面露苦涩地待在墙角,看见青萍和戏长曲来,眼中划过深深憎恶,破口大骂,声音却分毫也传不出来。

想来便是要交付给云神宗的凡人。

青萍有点咂舌,他掰着指头数这里到底有多少间牢房时,咔嚓一声,戏长曲一剑砍断铁栏杆桎梏,阻隔声音的粗浅阵法也随之而破。

凡人们愣了下,或是怀疑,或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二人,竟迟迟不敢从牢房里出来。

敌人的猎物就是朋友,青萍给他们指明离开的道路,旋即便拉着戏长曲离开此处。

身后传来噗通跪地声和一叠又一叠的感谢声,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应当是离开了。

青萍和戏长曲向深处前进。

路途也经过某些宝库一样的地方,但全都空了,还遇见了几只躲在器物里的小妖魔,青萍抓了一只亲切问话,对方也说不出一二三四来,吓得六神无主。

青萍“喔”了声,放开它,它连滚带爬惶恐道:“仙师,饶我一命吧。”

“我不杀你。”青萍道。

对方又没伤害他、亦或者他喜欢的,杀了它也没有任何好处,因而便是它手上再多鲜血,心魔也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妖魔大大松一口气,想要退下,刚巧与戏长曲擦身而过,剑未出鞘,剑气萦绕,血色溅落角落人骨,妖魔头颅扑通落地。

地下洞窟宛若兔子的巢穴,弯弯曲曲错纵复杂。

青萍和戏长曲破开某座洞窟外的阵法,踏入其间,竹子的光亮顿时照出一道身影。

却见一个瘦高老头正盘腿打坐,白发乱蓬,身前洇湿一滩鲜血,脸色灰白,气息微弱至无,袖珍丹鼎在其身前悬浮飘动。

就在青萍他们踏入的一瞬,这看似没有动静的老人倏地睁开眼,精光四射:“我不是说了,在我闭关修养期间谁也不能进来吗?”

视线相接,双方俱是一惊。

寒气猛然顺着脊骨上蹿,青萍想也未想,刀刃唰地丢出斩出。

白刃飞闪,“噗呲”!

这一刀既打断了玉龙仙的掐诀,又砍中他的臂膀,一时鲜血汩汩。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刀飞斩,玉龙仙手臂竟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砍伤。

居然虚弱至此。

青萍心中诧异,连玉龙仙都愣了一瞬:“怎么会……”

好机会。

空气中的灵气嗡地震荡,说时迟那时快,戏长曲一剑铮铮斩出,寒光凛冽,直指头颅。

旧恨翻上心头,已经毫无和解回旋的余地。

“铛”!

这一次玉龙仙反应过来了,剑被丹鼎拦下,发出金石交接之声,剑身咔嚓泛出裂纹。

玉龙仙法力翻涌,但他实在是太虚弱了,还未施出法术,青萍一刀砍来,他的神魂顿时为之一颤,眼中又映出剑光……

金石交击之声不绝。

这是青萍第一次和戏长曲配合对敌。

配合一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攻击节奏、体型、兵器、信任……随意一个因素的细小差异都能毁灭配合,让配合变成一加一小于二的事情。

青萍和戏长曲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所以往常动手时二人也都心照不宣,攻击多是尽量互不干扰为主,但此时面对玉龙仙带来的巨大压力,竟是不得不配合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青萍发现一个近乎嘲讽的事实:他和戏长曲之间居然堪称“默契”。

但这份默契并不来自与历经千锤百炼的并肩,而是来自于曾经刀剑相向、奔着夺命去的厮杀。

刀剑与鼎交击数百下,火花迸溅,玉龙仙节节败退,丹田闷痛,心头骇然。

他是突破失败重伤濒死不错,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两个养灵境修士就能伤害得了的。

戏长曲不过才修行数年,昔年只能靠手段谋取毁丹的小儿如今居然已经能与虚弱状态下的他厮杀,其进步恐怖如斯,而那用刀修士亦是古怪,路数诡谲狠辣,指不定便是妖孽转世。

玉龙仙能成地仙,本也是叫人望尘莫及的禀赋,可如今面对眼前两个少年,心中却赫然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恐惧感。

此二人断不可留!

眼中闪过狠厉,玉龙仙手掌一拍,气浪滚滚,丹鼎骤然绽放光芒,电光石火之间,戏长曲毫不犹豫地闪身至青萍身前。

“轰隆——”。

耳畔一声巨响,洞穴爆开,气浪轰出,碎石隆隆滚落,正上方霍然破开一个巨大空洞。

戏长曲持剑挡下半数冲击,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他搂住青萍腰身,脚步腾挪,带着青萍飞快退离此地。

然而还没完,金之气滚动,磅礴的气势浩荡压过,尘烟之中旋起强风,五只金箭嗖地飞射来。

“给我死!”

每一箭都足以射杀一个结丹修士,致命的威胁感霎那爬上青萍心头。

五只金箭竟全用于射杀他!

青萍的身体素质实在不行,根本没办法躲过这五箭,他脚下一绊,膝盖噗通磕碰到地面,但也来不及关注伤势,金箭就在眼前。

“铛——”

关键时刻,戏长曲一剑挡住青萍面前的那只金箭,朽剑应声而折,其余四箭毫无阻挡地飞射炸开,嘭的四响,在他的胸膛上炸开空洞与血花,触目惊心。

玉龙仙忍不住哼笑出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虽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毫无疑问,只要攻击用刀那小子,戏长曲就方寸大乱、再也不能顾及自己。

另一边,青萍抓住戏长曲的肩膀,将他撑起:“戏长曲!”

戏长曲却还很有闲心地对他眨了下眼睛。

青萍想哭,手掌却倏地被握住,黏腻的血滴落,不知何时取出的真一经被悄然递给他。

仿佛一道雷光直劈天灵盖,连泪水都停下了,青萍大脑空白,近乎茫然地看着戏长曲,嘴唇哆嗦,无法言语。

戏长曲轻松道:“你先走吧。”

青萍自然懂他的意思。

两只大妖已杀,考验早已通过了,现在便可通过真一经回到法藏秘境。

但这回去也是要时间的。

——戏长曲打算用性命为青萍争取这点时间。

意识到这一点时,胸膛下的那颗心脏猛然抽痛。

明明只是模拟出来的物什,但居然也会让他难受得无法呼吸。

“我有底牌。”戏长曲道。

痛苦。

鲜明的痛苦。

“你真当我傻吗!?”

青萍爆发了,他狠狠拽过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凸起的骨节泛着白色,像是恨不得就在这里勒断戏长曲的头颅,那双碧绿的眼眸中似有火焰燃烧。

“不能保证一定活下来的叫什么底牌!”两张脸距离近得几乎快要亲上,戏长曲眨了下眼睛,又听见青萍说,“我要你活着!活着!”

玉龙仙早已飞至空中,远远还看见敌人你依我浓,实在是过于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突破时留得伤很重,他下定决定速战速决,让这两人随着此地一同覆灭。

心念一转,丹鼎中一道令人胆寒的光芒即将孕育成型,空气震颤。

就在这一瞬间,异变突起。

“吼——”

地洞之内赫然传来一声龙吼。

“想骗我?”

玉龙仙有些不屑,他可是算计过赤龙的人,又岂会被小小假象蛊惑?

下一瞬,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磅礴的龙威横扫而过,烈火铸成的赤龙从地底飞出,森冷注视他,鳞片毛发毕现,真龙气息骇人。

它不是死了吗!

难道当时它也逃走了?!

赤龙咆哮冲来,玉龙仙还在犹豫,却悚然发现赤龙之后还有一抹金色剑光——

不好!

“轰”!

空中传来一声巨响,青萍远望见玉龙仙断了一臂还是一腿。

玉龙仙落荒而逃。

小乙再三确认播报,最终得出结论:这位地仙——哪怕是极度虚弱状态下的——居然在两个养灵境面前逃跑了。

可笑之余又有点恍惚,那一场死亡好似还在眼前。

青萍吸了口气,感到肩膀濡湿,血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搭在他身上的戏长曲沉得像倾倒的沼泽。他身负重伤,刚刚还用了司主给的一道剑令,此时状态很差,皮肉破开,鲜血流淌。

青萍个子不如他高,只能扶着他的一只胳膊,艰难地拖着这个人。

耳边传来轻声的呢喃,气息宛如一阵冷风:“……哥哥。”

青萍如遭雷劈,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他转头与戏长曲对视:“我不是——”

第一反应是反驳,想要解释那条赤龙的形象完全是照壁画模仿的。

微弱的声音却打断了他,戏长曲微笑道:“哥哥,没关系,怕什么呢?”

他道:“我早认出你了。”

“!”

青萍愕然地睁大眼睛,茫然地、颤颤巍巍地问道:“……什么时候?”

天光从上方的空洞倾泻,像一束束鎏金,那柔柔的光落在这一片地方,除此以外都是黑暗。

青萍迷茫懵懂的神情映入戏长曲的眼帘。

好笨啊。

戏长曲这么想着,下巴慢慢蹭了蹭青萍的肩膀,与他挨得更紧一点,亲密地贴着他的肌肤。

他答道:“第一眼。”

像死水一样平静而毫无波澜的一天,与司主谈完话的戏长曲拾级而下,看见远方玻璃般透亮湛蓝的天空,也看见了下方的冲突与动静。

目光与心神很轻易地便为其中一位夺去。

他并不知道那是谁,那是陌生的皮囊,着女子的衣裙,还戴了只很凶的罗刹面具。

但却分明又是熟悉的。

走路时,那个人会轻轻踮起脚尖,好像就没有落地的时刻,总显得轻盈得而又喜悦,看着看着,心里也仿佛盛了轻柔的气体般感觉满足。但他体质不好,如果遇上什么事轻易就会很累,这时候就又会重重地走路、脚底沾了胶水似的黏在地上,肩膀耸拉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疲惫不想走的感觉。

而无论什么时候,他迈出的步伐都是固定的。那不是出于性格的一丝不苟,而更像是一种笨拙学习走路后养成的习惯,或许曾经跌倒摔跤,或许曾经不太适应使用双腿。

不耐与生气时,那个人会下意识地攥紧手,轻轻捻着衣服,抓出水纹一样的痕迹,面具之下大概是蹙着眉头的,一定在抱怨怎么会遇上这样的麻烦事情,一定在想着尽量回避冲突、避开锋芒。

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争斗,他怕疼。

他柔弱而软乎的,无害而温吞,笨,迟钝,胆小怕黑,喜形于色,藏不住情绪,身上有种兽性,一举一动纯粹且直白,但其实很无情也很残忍,重要的秘密与自我永远深埋在壳子里,藏得严严实实,不叫他人看去。

每个存在都有独一无二的叶片脉络。

呼吸的节奏、微小的习惯、身上的气质,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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