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蕴不知道他是真明白了,还是故意装糊涂。
但她还是开口打破了,严无渡心底那仅存的一丝希冀,她说:“曾经我也以为师兄会是我永远的依靠,可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而在这长大的过程中,总是会伴随着失去,从师兄令我深陷绝望之中的那刻起我便明白了奢望别人救赎自己,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仍愿意向一个身处泥潭中的人伸出手,在这世间唯有自渡,才是唯一的出路,而就在我想明白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没有了师兄。”
严无渡面色变得苍白:“所以我们之间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温如蕴只觉他问出这句话实在可笑,再望向他时,眼神中已没有了仇恨,也没有了怨怒,有的只是平静无波,仿佛已不将他看在眼里。
她说:“早就回不去了,或许在你夺走时荫花的那一日,过往的温如蕴,便已然随着你那杯掺杂着药物的茶水,死在了往昔之中。”
纵然这些年为了替她寻找治疗身体的方法,严无渡一直奔波在各处秘境,好几次身陷死关,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伤痕,可又有什么意义?
他所想要弥补的那个人,早就死在了当年。
再也听不到他的这声抱歉。
不过她想,就算能听到,温如蕴也不会在意。
毕竟从严无渡夺走莳阴花的那一刻起。
在温如蕴心里,他便已同陌路人无异。
见她一副铁了心不想再与自己有任何瓜葛的模样。
严无渡只觉一股痛意莫名袭上心头,他可以忍受温如蕴憎恶或是怨恨他,这样至少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无论爱恨都好至少温如蕴心里还是有他的,可他却无法忍受,温如蕴将他当成陌路人,这样的结果,他承受不起。
这一刻,他竟连与温如蕴对视都做不到,只能狼狈的拿起自己的剑,冲出了浮仙水榭。
他离去的脚步匆匆,略显虚浮,方才进来之时,温如蕴便已闻到屋内的血腥气,可她依旧将那些刺伤人心的话说出了口,那又如何呢!
只是如此打击便受不了了,要知道当初遭遇背叛的温如蕴,内心的痛苦,比之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正想到这,就见凌妙妙提着裙摆走了进来。
凌妙妙脚步轻快,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很是激动。
她一进来便行了个礼,而后才说:“师尊我们从酆阴鬼城里救回来的那个青年,他醒了!”
温如蕴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浮出几分惊喜之色:“什么时候醒的?”
凌妙妙说:“就在两个时辰前,我一听师尊您回来,便马上过来通知您了。”
温如蕴点头:“好,我们一同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