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似乎传来叫骂声,没有人想到他丢的居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烟雾弹。此刻所有人浸在雾里,任何人都不知道对方在何处,又想做些什么……或者说能做些什么。
又有什么东西在大街上轻轻落下了,缓缓的,滚到了一个安和人手边。
他没反应过来,还低声和旁边的人叫骂道:“你把什么东西丢过来了?”
旁边的人同样迷茫,“啊?我没有啊。”
“……”
他顿了一秒,猛然低头,抓起地上的东西想往外丢——
“轰——!”
……
来不及了,火光冲天而起,前面的遮挡物烧灼起来,而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已经躺倒去梦神山了。
现在是一对二了。
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似乎终于让对面忍无可忍了,雾里藏着的人不管不顾,翻过障碍物冲进了浓雾中。
温则以不在雾中,但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他将弹匣拆开来看了一眼,他来时并未装满,到如今仅剩一颗了。
无论如何,不能失手。不然他就只有跑路的份了。
他屏住呼吸,慢慢从原地挪开,绕进雾里。
借着灵气,顾离和长谙看清雾里。
温则以脚步很轻,雾太浓,倒让他得了个敌在明我在暗的有利情形。
三个人绕了好一会儿,都找不到机会动手。眼见着雾渐渐散去,长谙反倒有些紧张了。
他悄悄问顾离:“后来怎么样了?打赢了吗?”
谁料顾离沉默了一会,却道: “不知道。”
“?”
“我当年没跟着他出来。”顾离平静道,“安和的意思是要他以命换命,当年的我没同意,他把我迷晕了。”
长谙:“……?”
他说不出是震撼还是赞叹:“这小子……真行啊。”
雾又散了些。
头领突然停了下来,在所有人措手不及之际,朝温则以的方向开了一枪。
子弹打着旋,削断了温则以鬓边长发,嵌进了旁边的墙里。
温则以心下一惊,但恰好此刻雾不浓,惊呼声又暴露了另一位的位置。他咬咬牙,顶着被开一枪的风险,向右后撤一步同时抬手——
“碰——!”
应声倒地。
场上终于只剩下他和那一位勉强可以用来谈判的人了。
只不过与此同时,他手上也再没了任何筹码,除非生擒对方……才算是有可商量的余地。
——但他面对的这一场,注定是天时人和地利。
不知怎的,温则以手上没子弹,对方的枪竟也哑了火。
温则以愣了一秒,将枪揣进袖子里,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
眼见人都打到眼前了,对方也不执着于枪。但大抵是温则以从前病弱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他压根没把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少爷放在眼里。
直到迎面一击。
温则以纹丝不动,迅速发起下一击。而他被温则以震得倒退半步。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温则以的速度实在是快,他来不及多说,又和温则以打在一起。
“哐”一声重响,对方捂着脑袋踉跄几步,破口大骂道:“艹……什么玩意儿?!”
温则以握着枪口笑得温和,动作间又将枪收好,语气冷得掉碴——
“你爹爱枪的腿儿。”
“赢了。”雾散了大半,街景依稀,满街狼藉,顾离瞧了眼天色,淡淡说。
长谙自然也看出来了,虽然对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显然此刻温则以更胜一筹。
只是,当温则以将人暴揍一顿压在地上制住之时,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
“……”
顾离垂眸,静静看着街上不住喘气的少年。
“原是如此。”他说,“赢了。但跑不掉了。”
“……”温则以猛吸一口气,没忍住又一拳锤在对方腰际,紧接着拽住他的衣领,强行把他从地上提起。
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匕首在他手心闪着寒芒,抵在跟前人的脖颈。
远处的人终于在他面前十米处停住,不多不少正正好,又是十个人。
“诶,诶。”安和这次来的领头人笑眯眯的,看上去格外好说话,“这是做什么呢?别打架,别打架,这样多伤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