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屋里还来了其他人吗?”
之溪身边的两名侍从面面相觑,之溪回避这个话题:“老太太是能看见阳光了吗?”
“能看到一些了,只是在黑漆漆里待久了,都快忘了太阳是什么样的了。”
“就是照在身上暖暖的,明亮的。”
之溪看向侍女让他们下去,屋里的气氛才缓了些。
“一切照旧就好,老夫人的眼睛我会尽力去医治,现在老夫人的眼睛有所起色,这是好事。”
婆母眼睛好转那是好事,只是想到她在贺家做妾,她心里就隔应堵得慌。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给那样的家伙做妾。
为了那样的人还和父母亲,天地良心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药每天吃三次。”留意到她落在自己小腹上的目光之溪并不在意外,交代完注意事项便坐上轿子。
毕竟这两日大家都往她肚子上看个不停。
“夫人我们这是去哪?”
大家都嫌弃这个夫人,夫人干嘛还那么好心给人家看病。
侍女觉得这个夫人真是奇怪,对穿衣打扮兴致恹恹,嫁来府上就喜欢在府里转悠,闲暇时间都用来看医书学药理,与她的药材打交道。
虽然如此,但这个二夫人性子和和气气,是个淡然素雅的一个人。
“回府。”
之溪阖眼,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她为了给贺家公子做妾和父母亲决裂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大家都说袁家虽然是个做豆腐的,但也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娶她去做正室的,而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妾室。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李之溪等不到贺家公子提亲,还上赶着去给人家做妾。
红盖头一盖,轿子一落,她便成了贺家妾。
成亲那夜贺词远来找过她,一张脸白得和周围的大红色格格不入。
“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为什么,回答我!”贺词远拽住她,与平日温润的形象大相径庭。
除了抱歉之溪什么也回应不了他。
贺家在镇上一手遮天,就算闹到官府也落不到好。
既然明着不行,那就玩阴的,这事想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桩桩件件事情加起来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拿到证据顺水推舟做这贺家妇是她当时唯一想得到可行的办法。
至于程家,如今断了也好。
“妹妹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陈慧娘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过来和夫人商量做生意的事情。”之溪道,“这绣工放在屋子里落灰怪可惜的。”
陈慧娘以为那日她只是客气,没想到她又提起这件事。
四下无人之溪也不兜弯子:“那日府上的大夫还多亏姐姐安排,省去不少麻烦。”
虽然她吃下假孕丹以防万无一失,但陈慧娘让人给她造假是她想不到的。
“夫君喜欢你,妾助推一把是妾的本分。”陈慧娘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当时嫁进门是你最好的选择。”
陈慧娘目光落到她腹上满眼艳羡。
“未来你也会有的。”
之溪看出她想要借腹生子的打算,但也装作没看见,一笑置之。
她苦笑着没有接话,只是问起之溪把绣品放到店铺里卖的主意。
“为什么你想我把绣品拿出去卖?”
陈慧娘之前有这个想法,可总觉得自己做的拿不出手便不了了之了。
她以为会听到一堆客套的话,但没想到她只是道。
“你的绣品做的很好,为什么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呢?”
之溪拂去绣品上的灰,仔细抚摸上面一针一线。
比起前几年,这绣工更加成熟细致。
她眼中的惊艳之色骗不了人。
之溪见她没有拒绝就讲起具体的经营事宜,但陈慧娘只是怔怔看着她。
“别担心,我们一起试试。”之溪握住她的手。
之溪的目光灼烧着她每一寸肌肤,她慌乱抽回手:“当初做不到的事,现在怎么妄想做到...”
“你要自己这么想才真的完蛋,只要想做什么时候都不晚。这个道理还是你告诉我的,记得吗?”之溪蹲下身道。
陈慧娘本能地点头,握住之溪的手。
就像陈慧娘担心的,绣品要想卖就必须经过贺家父子这一关。
贺宁远闻言先是拒绝全然不放在心上,直到之溪把绣品送到他面前。
“这脸也好丢到外面去,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贺宁远不耐道。
这些天贺词远频繁出入贺老爷的屋子,之溪瞧他不对劲,打探得知,贺老爷把好些生意交给贺词远打理,而贺宁远的生意也随之少了下来。
“为何不试试卖绣品,卖出去多些银子,卖不出也不损失。”之溪道,“你成绩做不出来,你又如何能让父亲信你?”
贺宁远抬眸凝视,走到之溪面前。
“啪!”
一个耳光冷不丁打得她的头扭到一边去,火辣辣的疼渐渐爬上脸颊。
“摆清楚你的位置,这不是该问的东西。”
之溪脸上仍然有淡淡的笑意:“你这么固守己见是觉得我能想到比你好的法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