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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美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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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超本是与李覃一道,是要攻扬的,却转去救扬......

晞婵深想几时,忽蹙起两道弯眉,水眸潋滟却又闪着几分提防。

“表哥何时竟与彭超走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了?”

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过他们二人有什么来往。

那日她说去襄阳,李覃却问她裴度,当也以为她会向他求助,该待在他身边想法子才是。

今又听人说他来过襄阳,表哥竟也这般巧地提起彭超!

苏贤云正欲回答,忽听晞婵冷声淡问:“他给了表哥什么好处?”

这话颇不讲情面,苏贤云并未羞恼,只茫然笑道:“这个他又是谁呢?”

他眯了眯眸,似笑非笑地解释道:“我与彭超是旧识,称兄道弟更不奇怪,表妹是觉彭超与了我好处,我才同他称兄道弟的吗?这也未免太小瞧人家了。”

晞婵看他半晌,抿唇几许,愧道:“是我冒犯了,表哥别见怪。”

“无妨,只当是表妹看得起我。”

苏贤云笑道:“既如此,待会儿我便给义兄传信,表妹只管在这边住着,有消息我第一个告诉你。”

“......至于屯地,终归是为表妹,我这个做哥哥的,照看你还来不及,断不能再动这个,只需你回头替表哥在姑父面前问个好,寻空一叙,其余的,便不是表妹该操劳的费心事了。”

晞婵一想也是,他们自有心计筹划在其中,略一沉思,也只好应下。

只若成了,厚礼她还是该送的。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苏贤云道:“表妹呐,你也太重情义了,裴二那般聪明的人,又怎会毫无防备?虽说他拿下扬州五郡实属无奈,但想必万全之策也已被他想了出来,而今你倒是不惜费这么大的代价先去救他了。”

晞婵愣了下,微弯唇角,却没言语。

苏贤云忽地笑开,用案上的扇子敲了下她的脑袋,颇为无奈道:“你也是关心则乱,你是去救他的,不是救你自己,彼时扬州解困,哪里需要你出钱出地的?自有他裴二想法儿感谢的时候。”

晞婵讪笑道:“表哥说的是......”

“所以呢,不管成与不成,你也别抱那么大的负担,”他说着,起身拉起晞婵来,往外走道,“走吧,表哥随你去院里,好看看君侯为你补的新瓦牢固不牢固。”

晞婵低了头,眼睫轻颤,飞快垂落遮住了眸色。

......

数日后,彭超转去偷袭雍州,因直捣要害,且与扬州裴度所指挥的黑山军对垒十余日却未果,士气有损,徐军被迫撤回雍州关内,迎战彭超。

然裴度辖制的五郡与其余诸郡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臣与皇帝忠臣没少暗中救援,但对其两方实则皆是敢怒不敢言。

站在他们的立场想,与其让扬州落入拥兵自重,自领州事的群雄手中,倒不如以裴度为挡箭牌,他是朝廷重臣,又只辖制五郡,好歹并未完全脱离朝廷掌控。

二来若扬州不强,被吞下的时候只会更早。

因此早在朝廷觉出裴度有意积蓄兵力,招兵买马时,明知不可抵挡,便顺水推舟,各怀异心却又表面一统地将扬州五郡兵权交与智谋天下无二的裴度。

如此也为煞一煞那李覃锐气,将来也好有个保障。

这兵权是朝廷授予,与诸侯自领攻下的却有大不同。终究正统有别,响应天下号召的效果自也大不相同。

裴度正领五郡兵事后,前来响应号召的能人好汉络绎不绝,就连归隐山林,隐没市屠,布衣芒鞋等有捷高才能却不显山漏水的老少风流辈,竟都来投。

“呐哈哈!大意快哉,那徐昴若非撤军,吾必再砍他帐下几个人头来,为大家助助酒兴!”

樊儒达端起酒来,敬了一回。

堂内众将齐会,谋士云集,裴度身披铁甲,端坐在位,十指白若雪花,修长藏秀。

推杯换盏间,他朝正仰头闷酒喝的“黑暴雷”樊儒达看去,半晌没有出声,敛眸沉思片刻,忽慢声开口。

“朝廷下了令,命即刻去益州讨伐刘文静,明日窦龙随我一同出征兵讨,儒达、郁公留下镇守,”他弯起唇,环视众席道,“还有诸位,度在此烦托,深望你们费心扶持才是。”

众人初听此令,皆吃了一惊。

中有一人忽愤懑不平,压着火气道:“方走了个徐昴,就支走主公,莫不是为忌惮?”

毕竟这边黑山军与正规军人数少于徐军三倍,却能屡出奇才,负隅顽抗至今,能做到只微落敌军下分,已是声震八方。

窦龙闻之,垂眸思而不语。

他席后的宫郁听了,同样但笑不语。

唯有一人怒不可遏,心内不平,从席上跳将起来,怒目圆睁道:“欺人太甚!主公为保扬州,已是尽心尽力,再无能做的了,那些人倒好,一个区区不成气候的刘文静,却也值得主公亲自前去,这也无他,但只那崔司马,我不服他!”

这令,定是他促导的没差!

也就那大司马崔永廓,一把年纪白发苍苍,也不知真为朝廷除奸,还是狼子野心,仗着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办事,深得幼帝信任,常伪造诏令,处处与裴大哥使绊子。

眼明心知的,都晓得他是见这五郡竟强盛起来,后悔将其交代出来,欲收回囊中罢了。

门客中有个叫温三的,两道胡须短小乌黑,也眼珠子一转,煽风点火道:“无论如何,此前的强盛都赖于主公明智筹谋,我等深深敬服,才有这龙凤之势,若崔司马有意为此,倒也不妨大度些,还了朝廷就是,只......”

众人怒目看温三时,他又一愧笑,忙挽回道。

“只是崔司马不惯领军,对包容异己更是无法顾虑周全,他懂官场老道,却不知兵法迂回,比如去年他用计拔除奸臣,声名大好,这是他的过人之处,在于沉着耐心。”

他话音一转,抚须又道:“但之后却因容不下乱臣帐下的兵士,就连那些忠心投靠的也不放过,竟将投降诸人屠杀殆尽,留得大隐患,这又是他老年极昏庸之处。”

“因此,扬州若落入他手,必然实力磨灭,再无主公今时率领之光辉灿烂,我们随主公一路高歌,若眼睁睁见此颓势,也......着实不忍呐!”

温三长叹,摇头频频。

众人听了,窃窃私语,那股不平之气大多被此话勾连起来。

裴度瞥他一眼,弯唇暗笑了声,又悄敛起唇边笑意,点头状若沉思道:“温公所言甚是。”

不同于堂内众人的乱象,窦龙与宫郁依旧端坐,只时不时点头作思忖状附和而已。

樊儒达哼道:“主公莫急!待我吃它二两醉糕,管他什么崔司马王司马的,一刀斩了是正经!也不白受这窝囊气!”

说着就出了席,迈步要走。窦龙忙喊住他:“哎,儒达!”

那边裴度也命他回来安生坐着。

樊儒达无计可施,只得气闷闷地回来。

想他自小跟着爹娘做了二十年醉糕,今二十有七,得裴公等志同道合之辈,相约共谋天下,正因得裴公赏识,如今才从卖醉糕的一路随他升职闯功业,有了用武之地。

他樊儒达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不管是谁,他都不允其算计裴公一头才是。

谁算,他就恼死谁!

宴席散去,裴度走出前去点兵准备,身边窦龙等人亦随去。樊儒达见此,忙奔去跟上,委屈道:“主公,我也不妨去罢了。”

说完,他直接扭脸负气不看人。

裴度与窦龙等人皆哭笑不得。半晌,裴度温声问他:“一个个都去了,营地连夜被人烧了想必都不能知晓,我们去是一,不让你去,是为二,留你在这里,是为守扬州的,难道这非重任不成?”

窦龙紧接着道:“儒达,主公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也是信任你,益州一行有我跟着主公,你安心在这儿守好扬州是紧,万不可失守!”

樊儒达抱拳应下,又铿锵做了几句保证。

四人齐往外走,裴度忽而侧头,想了一想,叮嘱道:“儒达,我正要私下提醒你一番,醉糕常人吃一块儿都不省人事,你酒量虽好,也爱吃这个,但万不可贪多安逸,误了正事。”

“主公放心就是!”樊儒达拍拍胸脯,笑道,“待你们走,我就把这醉糕给戒掉。”

宫郁笑道:“樊将军此话当真?”

裴度与窦龙显然也不太信,皆为一笑而过。

见此,樊儒达红脸高声道:“怎就不当真?那自是真的不能再真!不信,就让温三他们盯着也好。”

“这倒不必,你有心记着便可。”裴度笑言。

因樊儒达生性豪迈,爱醉糕又是多年的习惯,每每吃醉了总要胡作非为一阵,或上房揭瓦,或跑去调戏美人,或学那起文艺辈在纸上画弄,算作他融进骨子里的嗜好。

众人知他性格如此,也便都不理会。

最能瞒住众口的一件,还要数前几日迎敌那次发生的事。

徐昴帐下有一战无不胜的猛将花晏,人称“美莲君”,冠上两条长须,银甲锋剑,俊美非常,长相雌雄莫辨,更兼武功高强,勇猛无敌。

凡对上他的人,都无一不是人头落地,被提去敌营邀功。

裴度这边已接连损失三员大将,皆是被这花晏给夺了性命。

正是军心惶惶,樊儒达因晨间吃了许多醉糕,此刻面红心热,又初生牛犊不怕虎,见不得大丈夫畏畏缩缩不敢上阵,便挥锤自请上阵对峙。

彼时帐下众人大多不闻他姓名,不知此系哪路好汉,有不忍再白送人头煞我军士气的,也有瞧其龙骧虎姿,命格不凡的,一时众说纷纭。

待兵士来报,又一位将军落败逃回,众人惊慌间,裴度已允樊儒达之请。

不想这樊儒达吃了醉糕,力强血热,又初次上阵欲图大展身手,竟与那“美莲君”花晏不相上下,交锋了数个回合。

后以花晏躲闪不及落败而逃了结。

樊儒达自此开始闻名天下,就连他家中自制的醉糕也广泛传播,提起醉糕,必有樊儒达。

因此他除却因脾气臭而得的“黑暴雷”一称外,还有一外号,叫作“樊糕锤爷”,民间多唤他锤爷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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